《中天的夢想驛站》向導演齊柏林、助手陳冠齊、機師張志光致敬之四:
【2015年/11/2日中天青年論壇 齊柏林為拍《看見台灣》 退休前三年放棄退休金.辭工作 投入近三百萬租機器卻遇大雨 齊柏林誠心祈求媽祖問天氣 才得以順利開拍 最終決心耗資千萬購置專業器材全心拍攝紀錄片】
在齊柏林開拍《看見台灣》之前,台灣發生了2009年的八八風災,齊柏林那時候只是一個公務人員,他也很窮,像一般的上班族一樣,但是他就立刻花了300萬,租了一台機器,拍攝台灣受傷的土地。當我們在哀嘆失去了這麼好的人的時刻,請你不要忘記,好好愛我們的大地。
齊柏林說,「有一天我在開車,然後接到文茜姐的電話,你知道我們不常接到名人的電話,接到這個電話手會發抖。然後她就跟我講了《老鷹想飛》梁皆得導演的這件事情,她邀請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上節目,我非常興奮,因為我覺得在我現在有一點知名度,有點能力的時候,我很願意來做這件事情。」
主持人陳文茜說,「一旦成名之後,他會忘了自己是誰,他會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棒,他會認為在所有的生態攝影跟環境攝影裡頭,我不會讓任何人追上我,我是獨樹一幟,我是最棒的,可是齊柏林一直都不是。我覺得這些把功名利祿擺在旁邊的人,他們終究會給我們一個最美麗的台灣的真正的圖像。我很想請問,齊柏林拍影片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齊柏林說,「因為我長時間在空中在看台灣這塊土地,我原本想要記錄的就是美麗的台灣,因為我覺得身為台灣人,我有空中攝影的經驗跟技術,我很想把美麗的台灣介紹給全世界。可是當我在記錄台灣的過程中,我發覺到我要拍美麗的台灣越來越困難,我就意識到,台灣的環境發生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除了天然災害造成的傷害我們沒有辦法去抵抗之外,其實我發現很多現象是我們人為造成的,開發造成的破壞,所造成土地上的一些傷害。所以我很早以前就開始透過演講的方式,透過辦展覽的方式,透過出版攝影作品的方式,去告訴大家要愛護這塊土地,可是那效果非常非常的緩慢。」
「包括正負2度C當時正在上映的時候,文茜姐也幫我在華山辦了一個攝影展覽,儘管這麼多的努力希望傳遞認識台灣的訊息,可是那真的是非常的微弱。所以我就想說,是不是可以用拍一部紀錄片的方式,來告訴大家。」
「因為過去我在演講的時候比較憤世嫉俗,有一點嘮叨,然後講著講著,全場大概七成八成都睡著了。這種方式對我來講是一個很大的挫折,因為我覺得可能我們口條不好,我們題目不吸引人,所以我才想說換一種方式。尤其現在都是數位影像的時代,大家可以透過手機,透過各種傳播媒體,很容易看到一些影像。所以我當時在2008年的時候就有這個念頭,想要拍個紀錄片,而且我自己當時覺得,對我來講應該不是件困難的事情,因為我從事攝影工作這麼多年,我想那應該很簡單的事。」
「所以我在2009年的時候,我把我僅有的一點積蓄,湊了將近300萬元,我從美國租了設備,然後在台灣租了飛機,就在三天的時間,飛了30個小時,把台灣繞了一圈,拍了1000分鐘的影片素材。」
「我當時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1000分鐘剪個一個半小時,應該很容易的事情。結果沒想到我完全剪不出片子來,因為我沒有受過紀錄片拍攝訓練,我也輕忽了一部紀錄片的深度跟厚度,所以我那個1000分鐘,最後只剪了一個6分鐘的一個Demo影片出來,我就決定說,這樣子不行,我想要來真正投入這個紀錄片拍攝。」
「當時這件事情跟我的身分、跟我的工作就起了一個扞格、一個衝突。我記得有一天也是文茜姐第一次認識我,要到我電話,她知道我要辭職來拍這部紀錄片,她百般的阻撓我,她說你千萬不要辭職,一定要等到退休了以後再做這件事情。我當時就跟文茜姐說,我的顧慮第一個就是,我覺得你到了50歲領到退休金以後,你可能會想幹到55歲、幹到60歲,領更多退休金,所以你當時不做這個決定的話,你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做這件事情,我不想一輩子在懊悔。」
「另外一個是,我們的意志力也會跟著年齡的增長,會因為膽怯,然後變得薄弱。所以其實我自己是經過一整年的猶豫長考,才決定放棄公職來做這件事情的。做這件事情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讓大家也可以看到我所看見的,主要就希望讓大家可以認識台灣這塊土地。」
陳文茜問:「請教一下齊柏林,你那個時候去買那個攝影機,我記得你告訴我好像是2、3000萬?你看他哪有2、3000萬,這個人是不是瘋子?給他掌聲好嗎!」
齊柏林說:「我剛剛講了,我在2009年的時候,我把我僅有的積蓄,將近300萬就租了設備,然後租了飛機,拍了一趟,其實那時候飛完以後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資金可以再做這件事情了。」
「我為什麼決定要買這個設備?因為當時我租這個設備進來台灣的時候,第一天碰到下雨,第二天碰到下雨,第三天還下雨。因為我們租一個禮拜是150萬台幣,結果三天都下雨,下得你心非常慌你知道嗎?我跑去大甲媽祖廟拜拜,結果大甲媽祖告訴我說,天氣不是祂管的,天氣是梧棲的媽祖管的,因為梧棲是個漁港,漁民出海的時候都要去梧棲媽祖。」
「所以我就去拜梧棲媽祖,我拜媽祖的時候擲筊,一次兩次三次,擲了九次筊,完全沒有答案!完全沒有任何指示!我想完蛋了,我這個150萬的租金就要損失了。當我垂頭喪氣的時候,然後廟裡面婆婆就來問我說,帥哥,你是要問什麼問題?看你非常沮喪的樣子。我就跟她說我要問天氣,她說,你說國語,媽祖聽不懂,你問媽祖一定要講閩南語。」
「我是外省小孩,我會聽會講,但是我不會用拜拜的語氣去問媽祖。所以後來這個婆婆就幫我問了媽祖,請示了媽祖,那個真的是問到每個問題都有答案!所以我就按照媽祖的指示,就在那一次,就三天飛了30個小時。」